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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边境的忠诚守护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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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



遥远的祖国西北边境,一个老兵,一个连队,铭刻一段难忘的历史;一个群体,代代传承,绘就一幅壮丽的画卷。

六十多年的征程,兵团人在西北边境这块土地上,接力奋斗,永不换防;薪火相传,坚定守护。浓浓的赤子情怀,化作对祖国母亲永远的热爱与忠诚。

不要问我从哪里来,我的故乡在兵团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
—— 题记



蜿蜒的乌勒昆乌拉斯图河静静地流淌着,它是中国和哈萨克斯坦的界河。乌勒昆乌拉斯图是蒙古语,汉语的意思是大白杨,这里的河谷生长着许多白杨树。

四季更替,岁月轮回。这条界河见证了驻守在这里的——十师一八六团发展历史。

在岁月的长河中,留下的是兵团几代人戍守的年轮和坚实的足迹。屯垦与戍边,是兵团人永远的使命。

20世纪90年代,时任国务委员陈俊生到这里考察时,曾动情地说:“不要说给国家上交多少粮食,创造多少利润,你们只要在这里生活着,就是共和国最伟大的公民。”

就让我们一起听听界河边一八六团的故事…… 

一个老兵,一个连队,一生守护 

一八六团是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组建成立的。

1962年4月,中国西北边境发生了震惊中外的“伊塔事件”。为稳固西北边防,根据上级的命令,十师党委立即抽调骨干力量,组建代号为“001”的武装值班连,进驻西北边境一线。

提到001值班连,就不能不说一个人,他叫白玉书,一个从解放战争硝烟中走过来的老兵,奉命担任值班连连长。他从没想到,从进驻那一天起,他和这个连队以及边境这块土地,就紧紧地连在了一起。

白玉书曾参加过四平保卫战和四保临江战役等战斗;解放后,他随部队一路南下,参加了湖南、广西、广东三省盘踞在萌渚岭的剿匪战役;随后,奉命前往新疆,参加阿山剿匪战斗。

匪患消除,阿勒泰局势稳定。1953年5月,他调任驻守在阿勒泰巴里巴盖的骑七师十九团任六连连长。开启一手拿枪,一手拿镐,屯垦戍边的使命。


1962年4月的一天,他的人生再一次转折。


他接到新的任务,向西北边境挺进,带领001值班连担负守边护边的任务。

按照上级的部署,他和连队干部迅速组织值班连民兵开展集中军事训练,迎接艰巨的任务。让大家感到振奋的是,时任兵团副政委张仲瀚亲自赶到巴里巴盖作安排动员,更坚定了他们的信心和斗志。

5月14日,连长白玉书和政治指导员张福柱先后带领值班连123名民兵分批从巴里巴盖垦区出发,赶到200多公里外的边境一线,执行巡逻、执勤、守护任务。




白玉书在老房子前讲述创业史。资料图片

西北边境有了兵团驻守的连队,从此带来了安全与稳定。

进驻边境以后,白玉书带领值班连民兵按照上级部署,迅速布控到位,日夜奋战,宣传边防政策、守卫重点部位、边境放哨巡逻。

他们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,胜利完成了任务。

1962年9月25日,十师吉木乃边防农场正式成立。在此前后,新增加的连队和力量不断集结。吉木乃农场组建三个连队,白玉书担任一连连长。

吉木乃是高寒地区,自然条件极差,条件极为艰苦,漫长的冬季是最难过的。

刚开始,白玉书带领民兵住的是废弃的羊圈和自己挖的地窝子,四面透风,寒冷异常。当时,没有床铺更没有家具,大家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麦草席地而睡。一刮寒流,羊圈和地窝子里屋外下大雪,屋内飘小雪。冬季的天气太冷了,睡觉时除了盖被子,还得穿厚棉衣戴着棉帽子,大家尽量把床铺挨得紧一些,可以相互取暖;到了晚上,都尽量少喝水以减少起夜次数。每天早上起来,大家呼出的气已经在头发、眉毛上凝结成一层白霜。

大家却始终保持着乐观的精神。

无论炎炎夏日,还是数九严寒,边境所有重点部位和边境沿线,民兵们日夜巡逻执勤。

守护好边境,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。冬季一刮起寒流,加上大雪,气温都在零下三十多摄氏度。白天的巡逻还可以忍受,到了夜晚,他们潜伏在边境线上执勤,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雪,都匍匐在地上,有时一趴就是几个小时,冻得战士们嘴唇发紫,腿脚麻木,但他们依然一动不动。

面对严酷的环境,白玉书和值班连民兵不畏惧严寒、不畏惧风雪、不畏惧冰冻、不畏惧牺牲,一个连四个加强排,日夜值勤巡逻,侦察敌方的一举一动,有时面临生死考验。

吉木乃边境,地形为东、西、南三面环山,西北的褐里格库木沙漠俗称“北沙窝”,是千里沙海。“一年一场风,从春刮到冬”“大风三六九,小风天天有”。冬季骤起雪野的“闹海风”,来得急去得快,却往往是雪助风威,有极强的破坏力,当地人无不谈风色变。

1962年12月中旬,一连几场暴风雪封住了边防农场唯一的对外通道。气温降到零下三四十摄氏度,取暖的煤没有了,粮食也不足,这成为全场第一大难题。

风急雪骤,道路堵塞,十师后勤无法送进给养。上级命令“自己动手,就地解决”。

农场决定,风雪再大,也要想办法到20多公里外的闹海煤矿储煤点拉煤。

“白玉书说,出动连队全部力量自己动手制作爬犁去拉煤,不能被冻死和饿死。”当时为001值班连二排民兵、现已85岁的一八六团退休职工马元章说。




白玉书(中)和战友合影。


很快,60多名民兵一人拉一个爬犁顶风冒雪出发了,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雪野中,如颠簸在雪海中的一叶叶扁舟。渺小,却伟岸!

暴风雪中,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拼搏,大家艰难地拉着装满煤炭的爬犁终于返回驻地。一清点人数,少了两人,民兵秦开玉、李友福与队伍走散了。

人命关天,绝不能落下任何一个人。他们又返回风雪中,不停地呼喊、不停地寻找。第二天上午终于在七八公里外的一处小山洼里找到了他俩。虽然他们保住了生命,但一人永远失去了一条腿,另一人的一只脚失去了脚趾。

为了祖国边境的安宁,一群大无畏的兵团人,与天斗,与地斗,与恶劣的环境和气候战斗!这是何等的精神!

与此同时,白玉书和民兵们还要与敌方斗智斗勇。

当年八月的一天早晨,天刚蒙蒙亮,驻守在达尔汗边防站的值班连民兵贾全义和宋德兴像往常一样,外出巡逻。当行至一处牧民过冬住的冬窝子羊圈时,走在前面的贾全义突然发现两个人从羊圈里走出来。

贾全义的脑子转得飞快,现在牧民都赶着羊群转场到山上了,羊圈里已经两个月没人住了,这两个人从哪里来的?

他们低声简短地交流后,贾全义身手敏捷快速绕到羊圈的另一头,待两个人走到羊圈拐弯时,他悄悄地伸出一只脚,一下子绊倒了这两个陌生人。

“举起手来!”贾全义大喝一声,用步枪对准两人。宋德兴赶了上来,用绳子五花大绑把两人捆了起来,并押送到吉木乃县公安局。

经审讯,这两个人准备骑马出逃,因马困人饥,只好借宿羊圈过夜,没想到天刚亮就被值班连民兵擒获。

民兵们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守好争议区。面对敌方在争议区的挑衅,他们针锋相对、寸土必争。

针对苏军屡次进入别尔克乌争议区,值班连副连长刘贯修带领民兵把地窝子挖在别尔克乌区,克服一切恶劣环境条件,日夜吃住在那里,并加强巡逻,致使苏军不敢再进犯,保住了争议区的土地。

国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,全国粮油紧缺。

为自给自足,1963年春,吉木乃边防农场300多名民兵和职工拉开了农场春耕春播第一犁。

当年播种粮油面积一万多亩,不仅解决了农场的粮油自给问题,而且还无偿支援给吉木乃县牧民。

老一代军垦人在边境战斗、开垦、建设、生活,将荒漠变成绿洲。一排排绿树、一片片良田、一幢幢楼房、一座从无到有的边境军垦城镇,见证了他们的创业和收获。

1969年4月,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统一农牧团场番号编制,吉木乃边防农场更名为一八六团。

离休后,白玉书始终住在一八六团。他发挥余热,参加关工委工作,向后代们讲述创业守边的历史,讲述兵团人的故事和精神。

组织上曾多次安排他去十师干休所安享晚年,他都婉言谢绝了。他说:“跟随我一起来这里的很多战友把生命都留在了这里,长眠在东山坡,我要和他们一直坚守在这里。”

作为最早带队进驻边境线的兵团人,老连长白玉书践行了自己的诺言,一直在边境一八六团战斗工作生活了68年,直到2019年9月与世长辞。




一八六团团场全貌。郝胜忠 摄


半碗黄沙半碗风,半个百姓半个兵;多少将士思乡梦,尽在亘古荒原中。

白玉书和他带领的123名001值班连民兵的一生,是革命的一生、战斗的一生、光辉的一生,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一生。

兵团第一代军垦战士用生命守卫在祖国的边境线上,铁打的营盘永远的兵,一代一代的军垦人凝聚成一座永不移动的生命界碑,驻守在祖国的西北边境线上。

一八六团是兵团边境团场最抵边的团场,目前也是唯一一个国门设在团部辖区的团场。(全媒体记者 王菊芳 通讯员 郝胜忠)



来源/原创
编辑/杨秀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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