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航包含页_
流动的“母亲河” 坚执的守渠人
7.5万
十三师融媒体中心


流动的“母亲河” 坚执的守渠人

——记红星四场刘四勇、何小荣夫妇的守渠故事

初升的太阳越过山顶,照在红星四渠的渠首。一条从山下通往山上的柏油马路,被太阳照亮了。

这时,班组长刘四勇、技术员刘波、组员关玉喜3位守渠人身披晨光,沿着小路拾级而上。他们要先骑车到渠下,再顺着台阶到3公里外的“启闭器”处观察水势。

半山腰上,一老一新两座房子屹立在大榆树旁,它们接续见证了刘四勇夫妇28年的守渠岁月。

刘四勇爬上观察处,登高望远,八木墩大地的炊烟、人踪、树影一览无余。往西南方向一指,他嘿嘿一笑,“那里,就是我家。”

“我耳朵一听就知道水情如何。”刘四勇讲起自己的经历,故事的源头就是他常年守护的红星四渠渠首。

红星四渠渠首位于天山东段喀尔里克山以东,红星四场正北方向28公里处,这里人迹罕至,只有冰川、冰丘、雪丘融化入渠后的四时呜咽。

1959年,农五师(现十三师)党委决定在八木墩处创建红星第四农场。历时25个月,红星四渠竣工,灌溉数万亩良田。

这条渠,被当地群众唤作“母亲河”。

“守渠就是做有意义的事。”刘四勇说。

于是,当水管所领导询问他要不要上山守渠时,他想都没想,一口应了下来。

1997年3月1日,卡车载着刘四勇夫妻颠簸在碎石路上。

妻子何小荣攥着红绸包裹的结婚照,望着车窗外渐次荒凉的戈壁,忽然抓住丈夫的手:“咱真要去住石头房子?”

刘四勇憨笑着把妻子的碎发别到耳后:“渠水养大的娃娃,总得回来报恩。”

当锈迹斑斑的吊桥在寒风中吱呀作响,何小荣的泪水终于决堤。

目之所及,唯有千年不化的冰川俯瞰着三间土坯房,手腕粗的榆树在料峭春寒中瑟瑟发抖。“这哪是人住的地方。”何小荣转身欲走,却被丈夫温厚的手掌拉住。刘四勇指着结冰的渠道比划:“等雪水下来,这儿就是会唱歌的河。咱们在屋前种苹果树,给娃娃们建个果园。”

寒来暑往,喀尔里克山的雪水年复一年浸润着承诺。

2000年早春,当何小荣在红砖新房前种下第一株沙葱时,忽然发现山坳里的榆树已能遮下整片阴凉。她对着渠道里奔涌的春水轻笑:“说好只待两年,这都3个春天了。”

“你听,这水流声多像在说话。”午后,何小荣总爱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织毛衣。冰凉的金属闸门在她身后泛着幽蓝的光,雪水穿过闸口的震颤化作细碎的音符。她已能分辨每种水声的含义:“叮咚”是春汛的序曲,“轰隆”是夏洪的警告,“潺潺”是秋灌的私语。

喀尔里克山上的雪水化了一年又一年,刘四勇跟妻子说的那句“明年再走吧”,年年说,28年了也没兑现。

刘四勇说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要待这么久,从来也没人要求他待这么久,可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。何小荣却知道原因所在,她说:“他这个人做事太认真,他总说自己走了还得有别人来。

每年工作时间是3月1日至11月18日。其中,汛期为6、7、8月,山上多暴雨。

每天从住处往西100米,越过一座桥,底下有个水尺,上面有刻度,对应着水流、水量。他们称之为“水尺房”。非汛情期间,每隔4小时观测一次。汛情期间,每隔半小时观测一次。从水尺房往西7公里,还有一个观测站,没名字,守渠人都叫它“7公里”。

巡渠,主要就是巡这一段路程。一个来回,14公里。山路难走,需五六个小时,带点馕、水,怀里揣上笔、本子。一般是6时出发,11时30分便可返回。非汛期,每3天巡1次渠;汛期,每天巡1次,特殊情况除外。

较难的活属开闸门了。“闸门的把手摇10圈才能提上去0.01米,每次至少提3米,两个人换着来,也得3000圈。这可是个力气活。”刘四勇笑着说,这20多年里,他摇坏了3个摇把子。后来,换作电动阀门,就不再那么费力了。

“那会儿吃得苦,住得也苦。”刘四勇说:“单位送上来的菜,主要是耐储存的白菜、萝卜。”山路远,补给成了问题。山里海拔比场部高出1280米,平均气温要低7摄氏度。

为了抵御寒冷,守渠人发明了一种把泥和煤和在一起打成的“煤砖”,好搬运。冬日里,再掰开慢慢烧。

相比而言,最难的是寂寞。

陪伴刘四勇夫妇的只有大榆树的树影,黄沙的流纹,雪山的褶皱。

实在闷得发慌,刘四勇就跑到戈壁滩上吼两声,听一听自己的回音,就当和别人对话了。

何小荣笑着说:“在这里,我们俩吵架都没有拉架的。”

“每天,我都要去高处的石头上坐一坐,看看山下的车、山下的人。”刘四勇伸手指向东边。

“118棵苹果树,76棵杏树。苹果特别甜,2002年我们给单位上交了5吨苹果!”他指向北边。

“每当估摸着同事们该来送补给了,我就一直等着,想跟他们说会儿话,聊聊天。在山里待久了,最开心的事就是听见‘人声’。”

“这么苦,为什么还守?”

“你不守我不守,谁来守?组织交给我的活儿,我就要一直干下去。”刘四勇在一旁轻声说。

一阵风吹过,房前那片榆树的叶子,哗哗作响。

日子过得清苦,刘四勇却总是很乐观,他对何小荣说:“条件会慢慢改善的。”

一年又一年,不知不觉中工作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。

2000年,崭新的6间红砖房竣工,“正儿八经的住处,门也结实,刮风时没有那么大的声音了。”

闲不住的两口子在房子周边种下些沙葱、西红柿等,吃上了新鲜蔬菜。

2016年,路通了,电通了,以前2个小时的车程缩短至半个小时。啥时候缺吃少穿了,有车下去采购时,刘四勇就蹭着去买点时令蔬菜、新鲜的肉,“想吃啥就吃啥”。智能手机也买上了,可以和儿子视频聊天了。

2019年,红砖房左前方三层小楼竣工。渠首来了新一批工作人员,两个人的相依变为一群人的坚守……

最高兴的是,入了党。

2004年7月1日,场里水电所为刘四勇举行了入党宣誓仪式。面对党旗,举起右拳,他庄严宣誓:“……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,永不叛党。”

半山腰的老榆树见证着沧桑巨变,但总有些东西从未改变——每天一大早,何小荣依然会在巡渠包里塞个馕或馒头,刘四勇还是坚持每天用脚步核对传感器数据,就像坚持在入党宣誓那天起就戴着的党员徽章,20多年始终别在最贴近心脏的位置。

2020年,何小荣退休。不到一个月,她带着新腌的辣酱回到渠首。“他不好好吃饭,我上来监督他。”何小荣边唠叨边做饭,灶火映红脸膛。

“山下不好吗?”笔者表示不解,平日照顾孩子,闲了去文化广场上唱唱歌,跳跳舞,不惬意吗?

“她已经不习惯了!”刘四勇笑着打趣说。

前不久,领导找他商量:“老刘,要不要下来待几年?”

沉思再三,刘四勇最终还是婉拒。

曾经,刘四勇、何小荣夫妻是多么盼望着这一天。但当这一天当真来临,他们却万分不舍。

“真放不下了!这不,离退休还有好几年,到那会儿了我再慢慢适应。”刘四勇没再多说。

夜幕降临,四处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。笔者驱车离开,回头望去,漆黑的山里亮着那束明亮的灯光……

(谢增杰 刘莎 王保宏)

来源/十三师融媒体中心
编辑/杨秀洪
分享到:
评论
条评论
发布
底层页正文左侧包含页_
查看更多新闻...
底层页正文右侧包含页_